今秋裁減7.5萬個工作崗位？美航空公司斷臂求生

深陷新冠肺炎疫情危機的美國航空業，正使盡全身解數試圖挽回乘客。

8月底，美國聯合航空公司表示，將永久性取消以往需收費200美元的國內航班改簽費用。此舉顛覆了航空公司多年來費盡心思收取附加費用的趨勢。據美國交通部數據，去年全美的航空公司在機票改簽和取消上共計獲得了28億美元的收入。

但這也顯示美國航空業前景的確不容樂觀。國際航空運輸協會(IATA)于上月發布報告稱，全球客運量要到2024年才能恢復到疫情前水平，這一時間點比上一次的預測推遲了一年。

美國政府對該國航空公司的援助保護措施將于今年秋季到期，由于新一輪刺激方案遲遲未能出爐，這可能導致數萬名空乘人員及機械師等員工面臨失業。美國各航空公司已經陸續警告員工，今秋可能會有超過7.5萬個工作崗位遭到削減。

市場咨詢公司BCA研究全球資產配置首席咨詢師埃文斯(Garry Evans)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根據其監測的數據，即使是在過去幾個月中疫情有所緩解的國家和地區，出行的人員也不太情愿再乘坐飛機了。長期來看，即使航空旅行能在2～3年后恢復，商務旅行也會出現永久性下降，這將進一步對航空公司造成重大打擊。“商務旅行者只占購買機票數量的12%左右，但創造了航空公司70%~75%的利潤。”埃文斯表示。

航空公司第三季度營收損失可達80%

夏季是美國度假出行的高峰期，航空公司原本指望憑此彌補損失。美國航空公司(American Airlines)甚至為5～6月預期增加的客流大幅擴大了飛行計劃，然而新冠肺炎疫情在6月席卷了大半個美國，抑制了旅行需求，航空公司不得不重新縮減計劃。美國航空就將10月份的航班運營量同比減少了近55%，尤其是在該時段飛往天氣較冷的城市的航線數量。8月早些時候，該公司還稱將于10月7日暫停在15個城市的運營。

“從現在到年底，恐怕無法對任何事情樂觀。”航空數據提供商OAG首席分析師格蘭特(John Grant)說。

“我們陷入新冠大流行已經有6個月了，但我們的收入只恢復了25%。”達美航空航班運營高級副總裁拉夫特(John Laughter)在一封內部郵件中寫道，“不幸的是，我們認為，在未來6個月內幾乎沒有動力因素可以顯著地改變這一趨勢。”

在這一背景下，達美航空、美國航空、西南航空以及美聯航等美國主要航空公司第二季度的虧損額都達數十億美元。對于第三季度，華爾街預計航空公司的營收將損失80%左右。花旗銀行資深航空分析師特倫特(Stephen Trent)表示：“航空業的復蘇將是漸進的，但并不均衡。實力較強的航空公司可能會在一段時間內縮減規模成為小航空公司，而實力較弱的航空公司也許根本活不下去了。”

失業狂潮即將襲來

美國國會3月底簽署生效的規模達2萬億美元經濟刺激計劃中，航空公司獲得了500億美元的撥款和貸款，以支撐其運營。作為第一筆250億美元救援款的交換條件，航空公司在9月30日之前不得裁員或降低員工的工資率。但隨著政府資金的耗盡，美國各大航空公司紛紛警告將大規模裁員。

近日，美國航空公司表示，將在10月1日縮減4萬個工作崗位，其中1.9萬人將被非自愿裁員，其余的則是自行離職。達美航空公司也在8月下旬表示，除非與其工會就削減其他成本達成協議，否則將解雇1941名飛行員。夏天早些時候，美國聯合航空向3.6萬名工人發出了通知，表示其工作可能面臨風險。

“人們認為，到9月30日新冠肺炎疫情將得到控制，對航空旅行的需求將恢復，但情況顯然不是這樣。”美國航空公司首席執行官帕克(Doug Parker)和總裁伊索姆(Robert Isom)對員工表示，該公司第四季度的飛行計劃不到此前的一半。

受航空公司低迷業績的影響，一些相關行業的公司也在掙扎著適應這一經濟衰退環境。波音公司7月底宣布對其商用飛機的生產速度和勞動力進行更大力度的削減，希望使運營與目前較低的需求保持一致，并稱其第二季度收入下降25%。緊接著，為波音和空客生產機身、機翼部件和其他飛機部件的制造商SpiritAero宣布其第二季度營收下降68%，甚至連機上無線互聯網提供商Gogo第二季度營收也下降了55%。

急需新一輪政府援助

新一輪救助遲遲未能出爐，影響的不僅是航空公司員工的就業，還關乎美國民眾是否能獲取原本可以買到的機票。按照3月底出臺的聯邦援助的規定，接受了工資支付計劃的航空公司必須同意從3月1日起維持原有的運營規模，但在該援助10月1日到期后，航空公司就可以出于成本控制的理由停止運營某些線路。

盡管這兩周國會兩黨一直未能就一攬子救濟方案達成一致，但白宮幕僚長梅多斯(Mark Meadows)上周表示，由于國會在8月仍處于休假狀態，政府正考慮發布行政命令，以幫助遭受損失的航空公司，防止因疫情導致的業務下降而裁員。

美國總統特朗普8月早些時候發布了行政令，涉及恢復部分聯邦失業救濟金，推遲學生貸款的支付，停止征收工資稅，以及暫停一些驅逐行動。不過，根據美國法律，總統的行政令只能挪用已經撥出的資金，只有國會才能分配新的資金。BCA研究地緣政治部副主管古特金(Matt Gertken)此前也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總統的行政命令可能會在民調中為他‘買’到一些好感，但它們無法取代立法。”

截至目前，新一輪救助方案仍處于僵持中。據報道，共和黨希望推出一項規模僅有1萬億美元的針對性法案，但民主黨已經通過的刺激法案總額則約為3萬億美元。